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最后的疯狂

促使一个生命去毁灭整个世界的动机是什么？

如果换成正常人，给出的回答一定是痛苦、憎恨和绝望。

但张诚却刚好相反，他认为最深沉的爱才是产生毁灭一切念头的源头。

事实上，他也是这样做的。

这个被心智和意识都被彻底扭曲的霸主，就是被灌输了太多对精神世界的爱，所以才会产生毁灭它的念头。

当然，还要再加上那么一点点有意识的引导。

从始至终，张诚和拜伦都没有篡改一名霸主记忆，亦或是思维方式的想法，因为那是不可能实现的。

作为站在精神世界进化顶点的霸主，本身便代表了这个世界意志的延伸，它们是守卫者，是清理者，同时也是秩序的维持者，它们对这个世界的爱超过了所有其他生命的总和。

张诚所利用的，恰恰就是这份刻骨铭心的爱，灌输了一些过于美好和理想化的东西。

众所周知，理想主义者虽然被称之为文明和社会进步的原动力，但其实不管在任何时代，他们都是不折不扣的移动灾难，不管是对于他们自己的人身而言，还是对于周围的人而言。

往往越有能力的理想主义者，制造的灾难就越惨烈，甚至是以成千上万人的死亡作为代价。

很显然，在扭曲霸主被引导的过程中，张诚就加入了太多过于理想化的东西，甚至是过度美化精神世界现有的循环。

当这种完美的理想在与现实发生碰撞的瞬间，扭曲霸主内心之中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愤怒，觉得自己遭受到了欺骗和背叛，最终才会产生毁掉一切重新开始的念头。

它根本不明白，自己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。

在张诚悉心的治疗下，扭曲霸主灵魂方面的床上很快就修复的七七八八。

至于在精神冲击下造成的创伤，没过一会儿功夫便完全愈合，精神力非但没有减少，反而还略有增加。

毕竟刚才原生霸主的自爆，本质上就是一种精神力量的释放，刨除那些被卷入空洞与虚无的部分，剩下的都弥漫在周围的环境中。

作为霸主，吸收周围环境中的精神力，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。

感受着重新恢复健康和活力的身躯，扭曲霸主顿时撞开自己的创造者，又变回了原来那种高傲的姿态，迈着优雅的步伐三两下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地平线上。

它前脚刚离开，拜伦后脚就凭空出现，用略带调侃的语气问：“怎么样，你感受到了吗？那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！”

“当然！这原本就在我们的预料之中，不是么？”张诚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。

“你打算怎么应对？是尽可能隐藏起来呢，还是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？”拜伦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。

“哈哈哈哈！这还用问？低调可不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情！如何，有没有兴趣陪我大闹一场？”张诚脸上也同样浮现出疯狂的笑容。

“你的计划是？”

“有没有兴趣再攻陷一个诞生之地？然后彻底将其污染、扭曲，彻底掀起一场足以动摇精神世界根基的全面战争！”

“全面战争？！我喜欢这个词！你的计划很和我的口味！”

“那还等什么！快点开始吧！顺便也能为我们创造的小家伙争取一点成长的时间。毕竟它诞生的时间还太短，不足以同时对付几个原生霸主。”

“别急，我亲爱的朋友。攻陷一座诞生之地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，我们还需要做一点准备。”

“不！不用做准备！去深蓝色的海洋多取一些水就足够了。反正对于你我来说，精神世界只是一个注定被抛弃的玩具，哪怕玩坏了也没什么关系。”

“啊！你可真是冷酷无情！”

……

没有什么比两个疯子凑在一起更可怕的事情了！

尤其是那种从来不在乎别人死活，更不在乎什么后果的疯子！

在张诚的鼓动下，拜伦和他的仆从们，从深蓝色的海洋中汲取了无穷无尽的水，直接一股脑灌入诞生之地。

不管是轮流驻扎在那里的霸主也好，还是刚刚诞生的生命也罢，最终都在铺天盖地的潮汐中变成了活生生的雕像。

甚至三分之二的诞生之池也停止了运作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哪怕一个生命诞生。

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一，则在张诚的主持下变成了混沌之树的养料。

在混沌的力量下，每一个新诞生的生命都充斥着毁灭和暴力的因子。

它们比源生生命更具有攻击力，哪怕不感到饥饿也会源源不断的去杀戮、吞噬，直到周围没有一个活着的东西为止。

不用问也知道，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掠夺和破坏行为。

而且随着第二个诞生之池遭到破坏，来自整个精神世界的排斥与恶意开始越来越强烈，甚至拜伦和张诚都已经无法正常汲取精神力量来弥补自身的消耗。

可遗憾的是，这两个疯子非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，反而变本加厉再一次对第三个诞生之地发起了攻击。

欣赏着不远处那不断壮大沸腾的精神力量，拜伦抿起嘴角似笑非笑的调侃道：“我们好像把整个世界给惹毛了！”

“是呀，我们把它给惹毛了。看看那个霸主体内充斥的力量，已经快要超过它肉体所能承载的极限了。”张诚同样微笑着附和道，一点也没有因为前方那强大无比的敌人感到惊慌。

“说实话，尽管这已经是我第二次亲身感受这种的恶意，但还是会产生强烈的上瘾感。”拜伦伸出干巴巴的舌头舔了舔牙齿。

紧张！

刺激！

发自灵魂的震颤！

没有遭到整个世界排斥的人，永远不会理解这种随时会丢掉小命的感觉，就如同刺骨的海风突然间吹进衣领，浑身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“呵呵，的确会令人上瘾。说实话，我已经开始迷上这种感觉了。你有没有兴趣让这种感觉更强烈一点？”
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