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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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孩子挺好的,小孩子多好啊,明媚天真,软糯可塑,但,就是有点费妈
按照我国这个育儿溺儿的时间与情绪投入,以及对妈妈的绑架程度,一个宝宝应该要有15个妈妈,比例是秦甦瞎想的,反正她觉得照顾小猴子一个人不够用,她得多个帮手。
小猴子没回来,秦甦和一个安静不多话的月嫂一起,搭搭手,给省心儿子换两块尿布,抱着大眼仔碎碎念,过上了理想中的岁月静好育娃日子。
既不用半夜支眼皮起来喂/奶,又不用担惊受怕换床单,每天由英俊老公的怀里自然醒,洗把脸,贵太太般穿着清爽的睡衣,给儿子送上早安吻。如此,再来一个儿子都不怕。
但万物守恒真的太可怕了。
照顾小猴的月嫂,因为小猴子住院,这一个月没活,接了另一个舒服人家的活。由于合约问题,在小猴出院后守信而来,可能见过秦甦和家人,觉得这家也不错,没想到一来,碰上个大魔王,换个尿布跟泥鳅似的,又是吃吃停停又是吵吵闹闹,又是溢奶又是拉稀,给奶哭,不给奶也哭,安静哭,逗乐还哭。
这个月嫂手上动作是麻利,但嘴上抱怨的碎话也极多。本来两个娃就在隔空对喊飙高音,加上个吵吵的月嫂,秦甦心烦意乱的
她皱眉想让她干活,少说点话,忍半天,内心组织语言,也没找到合适的插话缝隙。
这个月嫂也不过在说拉稀要如何处理,就是没有重点,说了一堆有的没的。
陆玉霞偏还爱听,与她有应有答,两人津津有味没完没了了还。
秦甦背一直,陆女士就知道她脾气到哪儿了,按住秦甦,压低声音说这个月嫂有经验,你控制点脾气。
秦甦在小猴子回来的第三周,就失去了做母亲的耐心,凌乱着头发,一边洗手上的稀便,一边心疼地叹气。
秦甦着急出院后的奶粉配比,问了医生,说配稀一点,少量喂着再试试看,住院就喝的他们带去的奶粉,应该没什么问题的。
秦甦不像那两个老道的妈妈,在哭闹的夹缝里,照旧淡定地聊天。
她急着安抚,完全没用,孩子脸都哭紫了,她怕窒息,吓得六神无主,两腿打颤:怎么办!怎么办!怎么办!怎么办!怎么办!怎么办!
这时候爸爸在上班挣钱,她第一次感受到做妈妈的绝望。
一通忙乱,小猴子被喂了顿白水般的奶,换了身干净的和尚服,掩襟虚虚系上,丫头惧热,秦甦偷偷给她散热。
没会,哭累了,秦书沁小朋友勉强在月嫂的拍拍里睡过去。
秦甦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,心疼这个大头女儿身体这么小,儿子的肚子比她肉实好多。她偷偷猫到小朋友耳边,小声说:秦好你要乖乖长大,多吃点儿,超过你弟超不过也没事,健健康康就好
还没说完,秦甦的鼻头像被拳头重击,酸得天灵盖都颤。
莫名其妙的,又是串眼泪。
她在婴儿房傻坐了会,很快振作,起身查看温湿度,拿湿巾纸擦了擦摄像头。出来时,俨然整理好了心情。
她拉上陆玉霞,将那间本无用处的书房整理出来,把儿子的婴儿床挪了过去。
拆二代堂堂“五好婴儿”,遵守各项婴儿吃喝拉撒睡纪律,没料被同胞连累,为猴作伥,帮忙拆天花板,为挽救石笑,不对,为挽救石书沐名誉,秦甦及时开启了拯救“五好婴儿”计划。
这stokke婴儿床,当时她花了一天功夫装,装完搬进房间,发现超过门宽,又笨手笨脚地拆掉一半,搬进去,再装。
一回生二回熟,这下她长记性,拆掉一半,搬进书房,又装上了。
以后再生,绝对长记性。
不对不对,不生了
石墨回来,秦甦正在和月嫂拆大人床,两人收收弄弄,一天过得飞快。陆女士马不停蹄买菜做饭,一点也没闲下来。秦甦今天甚至连手机都没摸到一下。她看到石墨,眼眶就红了。
石墨携一身冷风,未及抖落风尘,怀里撞进来个灰头土脸的秦甦,“怎么了?”给她发消息,都没收到回音。
秦甦也不知道,就是累,“她今天还是拉稀。”
他往洗手间走,一边洗手一边问,“什么样子的?还是稀便吗?”
“有点绿绿的,还有黏黏的”她今天认真观察了五六波,手机最近的二三十张图,全是各种光线角度下的屎。
辣妹和辣妈的生活,差距真的太大了。
石墨问:“稀释奶了吗?”
秦甦点头。她本来还想从石墨这里藉取爸爸的温暖,提到宝宝拉稀,又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,沮丧地说,“喂了两小时了,现在还在睡,不知道拉没拉。”
新生儿睡眠16-20小时,可小猴子太闹了,她粗粗估计,感觉她每天都睡不够。
石墨往房间走,门口他还在问今天是不是累了,秦甦正想诉苦,门一开,两人立马噤声,化身贼头贼脑的汤姆杰瑞。
小婴儿憨梦中,睡姿仍在“投降”。
石墨摸了摸尿不湿,小声说,尿了。
秦甦惊奇居然没闹,估计是累了,又问,拉稀呢。
石墨轻手轻脚地撕开尿不湿,偏头确认了一下,“还好,有一点点,滋出来的。”
他撤出尿不湿,垫了张尿垫,正要给她换尿不湿呢,小猴子幽幽破开眼缝,小圆手晃呀晃地,醒了
秦甦和石墨登时屏住呼吸,动都不敢动了
这丫头实在太爱哭了。
三人面面相觑,大眼瞪小眼,等了会,她没哭。
石墨留心又看了一眼,说,屁股有点红。
秦甦说要么吹吹吧,屎尿屁刺激的。
于是,两人上帝视角趴在婴儿床旁,盯着这只小婴儿。
当然,内心隐隐都在等她哭。这丫头醒着的时候,少有不哭的
石墨漾着温柔,轻声问她,“今天是不是很累?”
秦甦扁嘴,委屈巴巴:“你怎么知道”
石墨抬手给她拨了拨,顺势捋至耳后,“你头发乱了。”睡衣扣子扯开两颗,就这模样,陆女士早来敲警钟了。照平时,她时不时都要整整,生孩子那会都没乱成这样。
秦甦车轱辘的抱怨蓄了一肚子,话还没出口,石墨指尖就挨上了额角。温热的指尖一绺一绺,像撩开了心头沉郁的窗帘。
她的委屈扑簌簌掉下,感动爸爸的体贴。劳顿担惊一日,这一下,就够了。
可戏剧的是,石墨手掌迅速一兜,接住她的眼泪,皱着眉头哑声提醒,“别吓到她。”大家都被小猴哭出了阴影。夜半婴啼,绕梁一日,日复一日,神经衰弱。
秦甦愣得眼泪忘了流,嘴巴张张合合,无语地扭身就走。
当妈太惨了!
石墨给宝宝晾了会屁股,将屁股轻轻托起,一手塞进尿不湿,一手给她屁股扇扇风。小孩真是小,小得他贴近时,呼吸都要屏住一半,徐徐的,静静的,生怕吹惊了她。
秦甦坐在饭桌前,陆玉霞问还拉吗?
秦甦说没拉,也不等石墨,拿起饭碗扒了两口菜。
等石墨逗完女儿出来,秦甦已经进房间对着视频做凯格尔修复运动了。
她这两天都没去健身房报道,太忙了,也不知道在忙什么,抱完这个抱那个,两张婴儿床之间兜两个来回,大半天就没了。
每天的时间进度条就像被偷偷倍速了似的。
难怪潘羽织说月嫂也没可能让你逃离母爱捆绑,上帝之手几乎把她们摁在了小孩的床旁,贴上了心甘情愿符。
门开时,她隔着张床,躺在地板的瑜伽垫上,故意没看他,用力哼了一声,说要再找个月嫂。
“好,我跟我妈说一下。”
她做运动累得一喘一喘的,“哼!”居然也不问她为什么。
石墨发出了声笑。
秦甦当是回应,“我记住了!”她预备数落他见女忘妻的罪状,又听他响舌咯咯,支起脑袋一看,这厮正抱着拆二代在玩儿。
秦甦瞬间鼓成河豚,大喊:“石墨!”
石墨口型朝她比了个,“嘘!”他看了眼儿子,温和的口吻说,“小孩子这个时候能听出大人说话时的语气。”秦甦带着怒叫他,儿子那缺眉的两横小肉峰立马皱了起来。
“你眼里只有宝宝。”她都累了一天了。
“有你呢,”他朝她眨眼,“儿子睡得早,等会我们帮他洗完澡,我都是你的。”
“谁稀罕你啊!”秦甦嫌弃地翻了个白眼,躺下去准备继续做运动,小腹一使力,又支起了脑袋,换了个语气,“那我们今天再试试?”
“嗯。”石墨背过身去,将仿生睡床搁在床上,抱着儿子小心翼翼,“我试试看,他肯不肯睡这个。”秦甦买了这个床中床,他没见她用过。
秦甦气喘吁吁,“他肯的,前几天试过。”儿子就很糙,啥都行。
“秦好呢?”
“不肯。”基本醒着的时候,都要抱着,好像医院住怕了,一点都离不得人。
等石墨在月嫂帮助下给儿子洗完澡,房间灯熄了,点了香薰蜡烛。
他在房间转了一圈,没找到秦甦,凝神细辨,他拉开衣柜,抓住个坐在衣柜角落生闷气的秦甦。
石墨问:“怎么了?”
秦甦刚洗完澡,头发吹的半干,忍了一个孕期这半黄不黄的发色,一直念叨要重新染个颜色、整个发型,终于迎来“用毒自由”的日子,她却好久没挪开步子出门。
他蹲下身,与她平视,“是我逗姑娘,你吃醋了?”
秦甦翻了个白眼,还是没说话。
石墨与她一道坐在地板,指了指她手上的衣服,“今晚要穿这件吗?圆点很漂亮。”
深v情/趣裙,白丝绸墨绿波点,他那天搂着她,看她下的单。秦甦怀孕中晚期,除了宝宝的东西,最大的购物嗜好便是辣妹装备,各种高跟鞋、掐腰裙、露脐装以及性感热裤,兜着袋鼠做夏日辣妹梦,勉强支撑过艰难胖胖的孕期。
但她产后试高跟,发现脚面宽得完全挤不进去,即便褪去孕期的水肿,依然不行。她接受了自己脚大了一码的事实,默默在备忘录下写下鞋子买38码,没料运动节食了半月余,哪哪儿都缩水了,裙子还是穿不进去,胸/下那块儿勒得死死的。
她怔神地坐在地上,失落得一句话也不想说。
石墨说儿子挨床就睡了,女儿在吃奶,他还是稀释了,睡前他让月嫂再看看拉稀没,见她没反应,把缩在身下的长腿伸直,圈她在腿当中,摇摇她的肩,“怎么了?”
还不说话?
石墨逗小孩似的,挠挠她下巴。“我来猜猜?”
他们这两天一直在试,关灯就亲,秦甦的自信也在他敛不住力的爱/抚和不断下降的体重数字里慢慢回落,但反应迟滞。石墨说慢慢来,秦甦难免心急,硬塞,搞搞孩子又哭了,月嫂抱着小猴子在客厅哼歌漫步,两人立马中止活动,屏息休战。
石墨上班累,杵着也能睡过去,秦甦听小猴子不哭了,确认月嫂带她打道回房了,兴冲冲碾脚跟,一个跨坐,发现枕边人已经睡着了。
夜无波无澜,耳边轻鼾浮动。
她望着石墨阖眸深睡的英俊脸庞,悲伤地想,这就是婚姻吧。
憋着气睡觉,早上还是会在他离开前雷打不动的亲吻里漾起幸福。秦甦甜甜地倒回笼觉,雀跃这就是婚姻呢。
石墨推演细节,“生气我昨天睡着了?”
秦甦眼皮一耷,默认了。因由复杂,勉强归结在这一桩吧。
“我们今晚再试,这次我保证清醒一夜。”他亲亲她,“慢慢来,这很正常。”
秦甦知道很正常,产后妈妈激素波动,恢复某生活需一段适应期。他们早先便就此讨论过。
秦甦把裙子丢到他腿间,“我穿不进去裙子。”
“是吗?”他拎起裙子,这不是宽松款吗?
“这里有一条箍/胸的松紧勒住了。”她有些沮丧,早上就想好晚上香薰、小酒、低/胸裙,尖尖摇动,还搜了大人看的片片,结果裙子都穿不进去。
鼓了一大个气球的期待,被一根针“嘭”地戳爆了。
他把裙子拿开,“那就换一条。”
“不要,”她试也不想试了,自暴自弃,“我都穿不进去了。”
“怎么会,你还是很瘦,很漂亮。”他哄她。
“别骗我了,”她赌气地为难他,“我连小婴儿都比不上。”
秦甦说她现在在家排第三,儿子、女儿、她。
石墨装傻问,那你知道谁垫底吗?
秦甦同他装傻,“我妈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他笑着将她搂进怀里,一点点收牢臂弯,逗她,“这是‘很爱很爱你’的抱。”
“我们已经老夫老妻到需要反刍这些老梗了吗?”这是他们还没交心时,在loft里的对话,孕期他常常紧抱,说这是她要的“很爱很爱你”的拥抱。
“这是经典梗。”有些情话会过时,但拥抱不会。
秦甦差点被他忽悠,“你承认我第三了。”她自暴自弃丢出去的皇冠,他得拍拍灰给她戴上。
“别人我不知道,我这里你第一。”
“你骗人,我连滴眼泪都要谨慎着掉,不能惊着女儿。”他反射性的动作合理又离谱。气死她了。“我就知道,做了妈妈就做了背景板,我以后也是xx的妈妈了。”群里,莫女士叫她书沐妈妈,她都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这两束聚光灯永远给你亮着。”石墨认真地说。
“把书交出来吧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你肯定买了什么《情话300句》那种书,不然最近的话哪儿这么中听。”
“发自肺腑。”
“好了,我知道了,是《情话500句》。”
石墨抱了她好一会。
女儿嘤嘤的哭腔传来时,他们都支起了耳朵,但又都没动。
“你去吧。”秦甦叹气。
石墨摇头,“有月嫂呢。”
呼吸呵着耳畔,越来越烫。
他们迅速对视一眼,默契地分开身体。
“我洗好了。”秦甦说。
石墨说,好,我速度快的。
他冲了把凉,粗洗全身,局部精洗。反正等会还得洗。
携着氤氲水汽出来时,秦甦搁下针线包,迎着热气兴冲冲跑进去。“我还得再冲一把,刚哭出了身汗。”
她决定啥也不穿了,专心热身办事。
烛光摇曳,石墨回完条消息两手枕在脑后,幸福地笑,视线无意扫到床尾的针线与裙子。
秦甦拆到一半的松紧搁下了。
他起身研究了一下,顺着那条白线一点一点细致地拆。两片薄薄的布料,什么也挡不住。他心有尺寸,光拆这会都够他心旌摇曳的了。
秦甦擦干水珠,喷了香水,太兴奋了,下手重喷浓了。她怕扰了性致,边扇风边往外走。
一开门,石墨围着条浴巾,正盘腿帮她拆裙子。
完了完了,女人的水啊,又流错地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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