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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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刚落,盛着柠檬水的玻璃瓶狠狠磕碰过水杯杯沿,发出一道清脆的回声。
肖闻郁放回玻璃瓶,抬眸看沈琅。
他面上不显,眼神却晦暗深沉,接近灼热逼人了。
肖闻郁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是,我以后还想跟你见面,想继续这段关系,不想就这么放手。”沈琅话说得挺坦然,眼尾带笑,“好不容易在你这里插了八年的队,就这么放手了,我不舍得。”
说完,沈琅还觉得没够,声音轻软:“在肖先生心里住了八年没给房租,不好意思了。以后慢慢补上。”
肖闻郁仍直勾勾地盯着她,没回话。
他在把自己汹涌浓郁的感情剖开袒露给沈琅看前,设想过数个情境。
可能她没想认真,觉得这段感情相处起来太沉重,索性作罢。
可能她陷得不深,觉得他藏得太深,再不敢深入。
没设想过她欣然接受。
“不过我还没完全见过你——”沈琅斟酌了下措辞,继续问,“不矜持的样子,是什么样的?”
“……”肖闻郁眼神微顿,默然片刻,直白回,“你能见到的所有样子。”
她是他的克制,也是他的难以矜持。
用完晚餐,肖闻郁送沈琅回公寓,车驶进住宅区,停在公寓楼下。
沈琅正要下车,突然想起一件事来。
她偏头,问肖闻郁:“你怎么不问我,为什么我会知道你是沈家人?”
肖闻郁倾俯过身,替她解安全带,简略回:“沈立珩来找过我。”
除夕夜那天,宓玫在沈立珩和沈琅面前说出真相后,隔天,满是震惊的沈立珩就去仔细查了肖闻郁的身世。
从前沈老爷子对这个司机的养子这么好,沈家两兄弟不是没有怀疑,也曾找人查过肖闻郁的身世背景,却都被老爷子暗自压下,最终两人见到的也只是份信息残缺的调查文件。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。
过年那会儿调查进程慢,等开了年沈立珩才拿到结果。后者难以置信地将文件翻了几遍,砸了一整间办公室,才在私下里找上肖闻郁。
沈琅倒不关心沈立珩找他说了什么,她看着肖闻郁近在咫尺的眉眼,忽然有点儿懒得下车了。
“我二哥要是知道,我不是他的亲妹妹,还跟他最看不过眼的死对手沆瀣一气,估计就不只会砸他自己的办公室了。”沈琅打趣着开口,停顿片刻,又问,“如果宓玫不说,肖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?”
肖闻郁解完安全带,却没撤回身,就着呼吸相闻的姿势,没打算骗她:“我不会主动告诉你。”
沈琅愣了瞬。
“我是不是沈家人不重要。你愿意,我可以是,不愿意,你将一直是沈家大小姐。”车窗外灯光打落,肖闻郁脸部轮廓衬着光,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,淡声回,“我的身份只能成为相配的条件,不会成为阻碍。”
“……”静默片刻,沈琅才出声,“原来肖先生指的不矜持是这样的。”
肖闻郁看着她,没接话,也没后撤。
车内寂静下来,气氛逐渐陷入暧昧。光色影绰中,沈琅见眼前男人漂亮的眼眸深沉炙热,长睫如鸦羽,她没管住手,伸手拨弄了下肖闻郁的眼睫。
沈琅笑:“肖先生太迷人了。”
肖闻郁反手握住她的指尖,收拢在指掌中,另一只手抚上她的侧后颈皮肤,微抬起下颚。
吻了沈琅的额头。
温热柔软的触感顺着眉心往下,混着渐深的鼻息,停在她的鼻尖。
沈琅心跳也挺快,但神色还算自然,眼尾弯起,刨出闲工夫去逗他:“不会就亲到这里了吧。”
语气还带上了点失落。
肖闻郁松开握着沈琅的手,在旖旎昏昧的光线中抚上她的侧腰线,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,明显感受到了她瞬间紧绷的腰际皮肤。
“我今晚收不住,再下去,不会只是亲你。”对视一会儿,肖闻郁出声问她,声音磁而哑,“不怕疼了吗。”
今天不知道第几次被拆台的沈琅:“……”
常泓最近是真觉得,过完年后,公司里新年新气象,一切都有点儿不太一样。异样。
下午公司的高层管理例会上,某董事提议要连着废止两条公司的制度。自从国内海关政策变动后,那两条制度摆在那儿也就只是走个形式,废了也能省下不少功夫。
关键那位董事是肖闻郁的人。自从他接手恒新后,公司几乎从上到下被刮了一遍骨,而以沈立珩为首的一群公司老人守着旧规矩,在会议上跟肖闻郁一直不对盘。
而今天沈立珩脸色难看归难看,决议的时候居然没吭声。
“你当时没看见他的反应吗?我都奇怪得够呛,跟怕了你一样。”
常泓觉得新奇,跟着肖闻郁进办公室,见他回完邮件,关电脑起身,问:“怎么了这是,下楼吃饭?”
“下班。”
六点半。
常泓不敢相信地又看了眼腕表,确实六点半。工作狂要下班。
最近他们的董事长连着几天精准掐点下班,剩下的公事也带回去处理,简直算得上行为反常了。
“我这儿也差不多到点了,等会儿一起吃饭。”常泓在旁边念,“过年你也没回美国,就老林跟我喝酒……他酒量忒差!喝倒在酒吧里都是我给扛回去,哎哟不是我损他,他真该减肥了……”
没想肖闻郁回:“我约了人吃饭。”
掐点下班,还约了人吃饭。
常泓懂了,随即笑得挺八卦:“改天跟我和老林几个约出来吃顿饭呗,也让我们见见那女孩儿啊。”
肖闻郁正穿大衣外套,没拒绝,眉宇舒展:“我问问。”
工作狂下班下那么积极,活像家里藏了人,其实常泓不问也大概猜到了。他操着一颗老母亲般欣慰的心,目送肖闻郁离开。
藏人了。
“……”
肖闻郁进地下停车场,常泓的电话随即打来。
常泓震惊:“那女孩儿是沈琅?!!”
肖闻郁:“嗯。”
消化片刻。
常泓:“之前有一回,你打我电话,装得挺像样的那回,把我当厨师那次——那次你身边也是沈琅?!!”
“是她。”
事实太匪夷所思。常泓开始猛劲儿回忆:“上回酒会上,你跟我说什么八年,就说我晚了八年,什么意思?”
当时常泓光顾着震惊肖闻郁更衣室里藏的是沈琅这事儿了,没注意什么八不八年的。现在一想,八年前,不就刚巧是肖闻郁来华尔街那会儿吗?
那时候肖闻郁比现在还要沉默寡言,酒量很差,几乎滴酒不沾。刚应酬的时候不少女人趁醉往他怀里钻,被拒绝也没甘心,能趋之若鹜地缠他很长一段时间。
当时常泓作为肖闻郁身边的合作伙伴,又是能传信的那一位,也受累被烦了挺久。
后来肖闻郁逐渐在名利场上游刃有余,经手几个成果漂亮的融资并购案,在圈内声名鹊起。
某次在迈阿密,宴会后,几人在露台高谈阔论。谈资本,谈未来,谈梦想。
海风吹得很舒服。有人问肖闻郁:“Shawn呢?都听这么久了,说说你吧。”
常泓也问:“以后打算去哪?做到恒新CBO,留在美国?
有人笑:“外汇市场崛起了,所有人都该往伦敦跑了!”
肖闻郁掐了烟,神情很淡:“准备回国。”
“回了国,去见一个人。”
华灯初上。
事务所里,助理拿了包要下班,下班前往沈琅亮着灯的办公室里探了一眼:
“沈工,您又要加班呀?”
话说完,助理发现沈琅其实不忙,电脑屏幕也暗着。本人甚至拆了一套施工单位年前送的乐高建筑玩具,此时正半蹲在茶几边搭建筑模型。
一副百无聊赖,等待认领的模样。
“我在等着下班。”沈琅笑眼盈盈,问她,“你出差的行李准备好了吗?”
助理忙道:“昨天就准备齐了,听说S市那边比我们这里热,我多带了几件薄毛衣。”
明天沈琅要去S市出差,带了助理和组里另一位结构师。公费出差三天,助理早早就准备好了行李箱。
助理问:“您是在等人来接吗?”
“嗯。”
男朋友?助理还想问,沈琅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。
肖闻郁来接她下班。
这段时间,沈琅的晚餐一直都是跟肖闻郁一起吃。有时候在外面订餐厅,大部分时间她就近去他的公寓,做个好吃懒做的客人。
公寓里,沈琅倒了杯水,踱步进厨房:“肖先生喝不喝水?”
肖闻郁正在去虾线,双手都空闲不出来,闻言侧过脸,垂眸看她:“放着吧。”
沈琅没放,反而笑回:“你都为我下厨了,我还不给你一口水喝,有点过分了。”她晃了晃手上的水杯,揶揄他,“就着我的手喝也可以。”
肖闻郁停了动作,盯着她半晌:“好。”
“……”
话都放出去了,沈琅思忖一瞬,还是没反悔。她微仰着玻璃杯凑到肖闻郁唇边,两人身高悬殊,他俯身下来够她的手。
沈琅人生第一次给人喂水,拿水杯的角度并不标准。肖闻郁喝过一口,站回身,她见不小心倾溢出来的水流过他的唇角,沿下巴,慢慢顺着脖颈流畅的弧度往下流。直到延出一道晶莹的水痕。
肖闻郁没动,定定地看向沈琅,漆黑的曈眸如墨。没开口。
像在等她。
沈琅:“……”
自从上回餐厅坦白后,肖闻郁没再在沈琅面前故作矜持。她得寸进尺,他欣然受之。她一时半会儿还没习惯过来。
气氛静默几秒。罪魁祸首抬手去擦他唇边的水痕。
肖闻郁的皮肤触感很好,如瓷器温玉,沈琅上次摸是在昏暗的更衣室里,在明亮的灯光下上手摸还是第一次。
他下颚线轮廓分明,沈琅的指腹顺着往下擦,摸到男人突起的喉骨。手指下的喉骨皮肤毫无征兆地上下滑动了下。
沈琅的指腹像是蓦然感到了轻微的刺麻感,顺着指尖神经,一路抵达心脏。
猛地跳动了一瞬。
肖闻郁看她的目光很沉,声音也低哑:“可以了。”
“……”沈琅收回手指,食指与拇指指端非常细微地摩挲了下,浪不动了。片刻,她回他,“……我去给你找根吸管。”
吃完饭,肖闻郁开车送沈琅回公寓。
沈琅站在车外,微矮下身,眼带笑意地看主驾驶座上的肖闻郁,无声注视了他十几秒。
“明天我要去S市出差,要见不到肖先生了。有点舍不得。”
肖闻郁问她:“出差要多久?”
“三天左右,”沈琅回,“我尽量早点回来,不要太想我了。”
不要太想我了。
肖闻郁的指骨手腕搭在方向盘上,很短暂的停顿了刹那。那瞬间他的眉眼是沉落的,像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。
公寓楼底四下无人,在室外站久了挺冷。沈琅没多闲聊,尾音缱绻地打了声招呼:“上去了,晚安。”
刚走出一小段距离,身后传来车门碰响的声音。
沈琅走了几步,觉得不太对劲,回头看了眼。
公寓楼前的车没有开走,肖闻郁开了车门,没披大衣外套,黑衬衫下的双腿比例修长,正径直向她走来。
“怎么——”
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笼罩住了她。
下一秒,沈琅毫无防备地被他捧住了脸,下颚被迫微抬起,后半句话被堵在唇齿厮磨的吻中。
很多年前,肖闻郁跟随沈老爷子出国,沈琅在沈宅门口送他们,随口说了句:“不要太想我了。”
当初肖闻郁已经坐进车内。车窗半开,他闻言看她一眼,顿了一瞬,又神情疏淡地收回目光。
像是已经习惯沈琅的口没遮拦,并不放在心上。
深吻结束,肖闻郁垂眸又贴上来,无声舔摩细吻过她的唇角。
“……”沈琅从这个莫名充满独占欲的吻中回过神来,舌尖这会儿还酸胀发热,被反复舔吻轻咬的上唇也隐隐疼着。
沈琅的手扯着肖闻郁腰侧的衬衫布料,觉得自己有点无辜。她平复了鼻息,找话题:“我没打算出差去幽会别人,同住一间房的助理是女孩,去两三天就回来了。”
肖闻郁没回话。
良久,他出声:“八年前,我就想这么做。”
“我一直很想你。”
隔天,沈琅去S市出差。
事务所去年在S市做的一个产业群楼项目已经进入施工后期,但临时又出了差错。
施工是按当初给的图纸来做的,但由于后期在转交项目时,施工单位又按甲方的要求加了一座带天窗的矮楼,这就导致要重新计算楼与楼之间的防火间距。
几方多次商量下,决定重新设计方案。沈琅带了助理和组里的结构师,去S市开讨论会。
三人当天晚上抵达酒店,沈琅和助理共住一间。身为男性的另一位结构师住在隔壁。
助理第一次跟着事务所公费出差,到了酒店,还有些兴奋。
“沈工,昨天我看了下,S市这两天在办一个樱花展,花刚开起来,不知道好不好看。”助理边翻手机,边说,“正好在我们开会的附近。要是讨论会开得顺利,我们是不是能去看展?”
沈琅刚理完行李,抽空给肖闻郁发了条短信,答应了。
S市已经入春,这几天气温不冷,天气预报显示未来一段时间都将是天晴。
然而一行人到的第二天,市内就下起了雨。
猝不及防,赶上了倒春寒。
翌日上午,沈琅带人,跟着监理和施工方走现场。
雨下得急,温度很快降下来,一旁助理的伞被风吹得打都打不住,中途换了一次性雨衣,抱着手臂挨近沈琅,悄声说:“沈工,我我我们不然还是别去樱花展了……”
沈琅边走边拍照,闻言眼尾微微弯起,开口逗小助理:“这时候去,正好能碰上樱花雨,不浪漫吗?”
助理老实回:“太太太冷了。”
说话间,助理见沈琅披着雨衣,在雨里神色自若地拍照,眼睫被细密的雨丝冲刷打湿,雨珠不断顺着睫梢滚落下来。
偶像就是偶像。
这么恶劣的环境,还能美出时尚大片般的艺术感。
助理肃然起敬。
没敬完,偶像蹙眉偏头,打了个喷嚏。
当天晚上,沈琅的嗓子开始不舒服。预防吃的感冒药似乎并没什么用,等隔天上午的会开完,回酒店休息时,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热。
助理刚从隔壁聊完天回来,进门问:“沈工,徐哥问我们中午是在酒店叫餐还是出去吃,您有什么想吃的吗?”
沈琅烧了开水,正站在酒店的书桌前喝水,笑回:“想吃药。”
“……”
沈琅一出声,助理才发现了不对。仔细打量,对方脸色也比平时要晕红。
她上手摸了摸,额头果然滚烫,倒吸一口凉气:“沈工,您发烧了。”
“烧着呢,”沈琅喝完水,拿了手机,打算下楼买药,“走吧。”
助理迟疑:“那……那下午的会我们还开吗?”
“开。”
助理心里纠结了下,看沈琅还算云淡风轻,也就没多劝什么。刚想跟着走,见沈琅的手机嗡鸣起来,后者一瞥来电显示,脸色顿时有点变了。
肖闻郁的电话。
接电话前,沈琅清了清声音,偏头问助理:“我的声音听起来还哑吗?”
助理见状有点懵:“好像……不太能听得出来。”
接起电话,沈琅开口:“肖先生。”
对面缄默须臾。肖闻郁的声音响起:“声音怎么哑了?”
“……”
一时间,沈琅脑中闪过数条能支开话题的备选理由,最终还是决定坦白:“着凉了,有点烧。”
她声音松下来后,侬软的鼻音再也藏不住。
肖闻郁闻言眉头微蹙,打开平板电脑,调出了S市的天气预报。
近两天气温骤降,满城卷起暴风雨,来回的航班接连被取消。
“你现在在哪?”肖闻郁问她,“吃药了吗?”
沈琅跟助理往房间外走,边回:“在酒店,刚想下楼买药。”她鼻音挺重,带了笑,“都说小病不断,大病不犯,肖先生放心,回来的时候就好了。”
说完她又没正没经地加了句:“不要皱眉。”
半年内烧了两回。
肖闻郁的眉宇蹙得更紧,他拨通董助的内线电话,又问:“觉得哪里难受?”
他的声音低低沉沉,像绷着什么情绪。沈琅的脚步慢慢停了。
助理回身看,见发个烧从来都气定神闲的沈琅敛了笑,长睫垂落,乌黑的长发也顺软地披泻下来,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又低落:
沈琅轻声回他:“哪里都难受。”
下午沈琅撑着把会开完,三人回到酒店。
吃了药后,沈琅一直昏昏沉沉,本来想靠在床头翻看一遍今天的会议记录,迷顿间陷入黑沉的睡眠。
中途沈琅像是被助理叫醒过一次,她睡得迷糊,凭着本能回了几句。
等到沈琅真正清醒时,酒店的窗外仍下着暴雨,夜幕漆黑。
已经是晚上十点。
助理躺在隔壁的床上聊微信,见状欣喜:“沈工您醒了?您感觉怎么样?”
沈琅起床喝水,弯眸回:“好多了。”
声音还是明显。
“对了,”助理突然想起来,“您男朋友打过电话来,当时我叫不醒您,就先帮您接了……”
沈琅喝水的动作停了,回头问:“什么时候打的?”
“一两个小时前吧。”
沈琅解锁手机屏,点开通话记录。
一个小时前,肖闻郁给她打过电话。
助理转述:“他问您住哪儿,还问吃完饭了没,我说您一直在睡没吃晚饭……”
沈琅回拨过去。
电话接通,沈琅开口:“刚才睡着了,没接到电话。肖先生还没有睡?”
肖闻郁:“嗯。”
沈琅踩着拖鞋,踱步到窗前,可惜道:“这几天一直都暴雨,我们回程的航班又延后了,委屈肖先生再等等我。”
沉默片刻,才响起肖闻郁的声音。
他淡声:“等不及了。”
沈琅微怔。
说话间,酒店房间门被敲响。助理边嘀咕边去开门:“徐哥这么晚又不睡干……”
助理的声音紧接着断在开门的刹那。
眼前的男人面容异常英隽深刻,身形挺拔颀长,穿着一身大衣,手里拎了把长柄黑伞。伞尖还在淌着水。
沈琅回身,隔着大半间房间的距离,跟肖闻郁对视了片刻。
“……”
安静良久。沈琅笑说:“哪里来的田螺先生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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